扬中堤上 闲情逸致

去年8月，去江苏扬中公干，送一位同业飞南京之后，得知返回西安的机票没订到。一种滞留异乡的沮丧竟无法掩饰。同业的几位“既留之，则安之”，实足上了麻将桌。我不甘于一整个下战书呆在房间看电视，便到街上叫了一辆带有标致折叠遮阳伞的人力三轮车，到江边散心。

约半个小时就到了长江边。独坐江堤，只见隔江的泰州清楚可辨。面前载粮、载煤、载沙、载客的船只忙碌地在混浊的江面上穿梭，汽笛声此起彼伏。坐在这里，感受与坐在北方的公路边上没什么两样。我倦了，站起身来。就在扭头东望的一瞬间，我的心抽搐起来。远处，坦荡的江面一望无边，一艘客船逐步在天际消逝踪。“孤帆远影碧空尽，唯见长江天际流”—— 这个在脑海中无数次想象过的意境跃然面前，此刻，我这个发展在北京旱地的人，不禁泪光盈盈。

也许出于好心，也许是为多赚几个钱。那三轮车夫并未走，不知什么时辰已站在我死后的堤下，他说，这个时辰已坐不到任何车了，问我坐不坐他的车子回去。我俄然“抽筋”，要他拉我在环扬中城的江堤上转一圈。ヌ阳已然没有了温度，江风吹拂，使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感应无比舒坦。我称心对劲地坐在渐渐西行的三轮车上，闻着江堤上刚刚割过的青草味儿，看堤外露着半截的柳树下拴着的年夜木盆、围鱼的各类竹栅及点槁追车的少年，听堤内水池中群鹅和着汽笛中引颈高歌。偶然，下田的农民从旁经由，奇异地看着我这个不速之客。

当江堤缓向西南时，面前的江面俄然坦荡起来。此刻夕照显示着最后的辉煌，满江波澜闪灼着金色，站在江边，我不禁心旌摇摆，一阵眩荤。一种跳进江里与江水一路燃烧的欲望在升腾……事后，我对友人说，我见到了“日落江花红胜火”。

回到住地已是晚上8点，年夜伙儿等我晚餐。无法遏制的狂喜使我语无伦次。一位输了钱的同仁搞年夜白我独自“巡堤” 后，懊悔不已并骂我不够哥们。我摊开双手耸耸肩，来个“美式”回应，一向处于颠狂状况的我将幸福与写意尽显言表。